野生狒狒照鏡子：它們竟無自我意識？

野生狒狒不會在鏡子中認出自己。當凝視自己的倒影時，這些猴子對臉上的雷射光點並無反應。野生狒狒會看向大型鏡子中的自己，但它們對能看到的臉上雷射光點的倒影並無反應。這種無反應顯示它們不具自我意識。

論文作者E. Ahmad等人發表於《英國皇家學會會報B輯：生物科學》2025年期刊。記者Bethany Brookshire報導，14小時前訊息。野生靈長類動物可能不具備自我意識。在實驗室中，黑猩猩、紅毛猩猩和其他物種面對鏡子時，會對臉上的圓點有反應，這是廣為使用的衡量自我意識的方法。但研究人員在1月發表於《英國皇家學會會報B輯：生物科學》的研究指出，奈米比亞接觸鏡子的狒狒雖覺得反光玻璃很有趣，但它們對臉上的圓點並無反應。此結果可能意味著在實驗室中對鏡子的反應是訓練的結果，而且自我意識可能存在程度上的差異。

倫敦大學學院的演化人類學家Alecia Carter表示：「心理上的自我意識是指，你作為個體能成為自己注意力的物件。」她指出，在其他物種身上很難衡量這個概念，部分原因是「很難想像沒有那種自我意識是怎樣的」。

衡量自我意識的一種方法是標記測試。動物坐在鏡子前，在它們平常看不見的地方，比如臉上做個標記。如果動物在鏡子中認出自己，且意識到標記不對勁，就會對標記做出反應。

黑猩猩、紅毛猩猩和倭黑猩猩在實驗室中「透過」了標記測試，而像恆河猴等非大型猿類的靈長類動物，只有在訓練後才能掌握。其他物種，如亞洲象、海豚，甚至一種叫裂唇魚的魚，也對標記測試有反應。

但從未有人用完全野生的動物進行大規模的鏡子測試。Carter和她的同事在奈米比亞的曹比斯自然公園設定了兩面鏡子，歷時五個月。鏡子被放置在兩群南非大狒狒（學名：Papio ursinus）常光顧的水源處。當狒狒凝視鏡子時，科學家會用雷射筆照射動物的臉頰或耳朵，並記錄其反應。研究人員也會將雷射筆照射在狒狒看得見的手臂或腿部，以確保動物會對光點有反應。

狒狒很喜歡它們的反光「玩具」。Carter說：「它們排隊坐在鏡子前。」它們對雷射筆單獨照射也有反應。科學家在91隻狒狒看得見的身體部位照射光點時，猴子有64%的時間會用爪子撥弄。但在51隻臉部或耳朵被雷射光照射且凝視鏡子的狒狒中，只有一隻有過一次反應。Carter指出，有幾隻狒狒會凝視鏡子中的標記，但不會伸手摸自己的臉。Carter表示，結果顯示，猴子若無實驗室環境的經驗，可能無法透過標記測試。

日本京都大學的靈長類動物學家James Anderson表示，這是「首項對野生靈長類動物鏡子自我認知問題的系統研究」，證實了非猿類猴子在鏡子中認不出自己。Anderson說，在實驗室中，受訓的恆河猴會自願使用鏡子檢查自己的生殖器，但狒狒沒有顯示出用鏡子檢視自己私密部位的跡象，進一步證明它們可能不認為鏡子中的猴子是自己。

日本大阪城市大學的動物社會學家小田正典一直在研究裂唇魚的標記測試，他表示，狒狒可能不認為標記是在自己臉上。他說：「雷射筆的標記並不能精準跟隨個體的動作。」狒狒可能認為標記是投射在鏡子上，而非自己臉上。

英國切斯特大學的心理學家Lindsay Murray表示，狒狒似乎明白鏡子呈現的是它們身後的景色，鏡中的影像也不是另一隻狒狒。這種中間程度的理解可能意味著自我意識存在程度上的差異。在人類身上，自我意識是逐漸發展的，兩歲的孩子只有65%展現出這種能力。她說：「越來越多的研究人員現在使用這種漸進式框架。」

Carter指出，畢竟，雖然人類非常重視自我意識，但那是我們體驗世界的方式，而非其他動物。她說：「狒狒即便可能沒有自我意識的概念，也生活得很好。而且我也不太確定它們能從自我意識中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