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奇發現！野生魚類竟能辨識並追隨特定人類

科學家們最近在研究中發現，野生魚類竟然能夠辨識不同的人類！這項研究指出，地中海的海鯛能夠辨認出特定的潛水員，並追隨那些曾經餵食過牠們的人，而對其他人則視而不見。

多年來，在地中海研究站的科學潛水員們注意到一個有趣的現象：當地的魚類會跟隨他們，並偷走用於實驗的食物。更令人驚訝的是，這些魚似乎能夠辨認出曾經餵食過牠們的特定潛水員，並針對性地跟隨，而對其他人則不予理會。為瞭解開這個謎團，德國馬克斯·普朗克動物行為研究所（MPI-AB）的研究人員進行了一系列實驗。透過更換潛水裝備，他們發現野生魚類確實能夠利用視覺線索來辨識不同的人類。

研究團隊提出了一個從未被測試過的問題：野生魚類能否辨識不同的人類？雖然過去有些研究顯示，某些人工飼養的魚類（如射水魚）在實驗室環境中能夠辨識人臉，但野生魚類是否具備相同能力卻鮮有證據。

「但從未有人探討過，當我們進入水下世界時，野生魚類是否具備辨識我們的能力，甚至是否有動機這麼做。」MPI-AB與法國克萊蒙奧弗涅大學的博士生馬埃蘭·託馬塞克解釋道。

如今，MPI-AB的研究人員對這個問題進行了測試，而魚類給出了明確的答案。野生魚類確實能夠辨識特定的人類，更令人驚奇的是，牠們會記住並追隨那些曾經餵食過牠們的潛水員。這項發現於2月18日發表在《生物學快報》上，表明魚類可能與某些人類建立獨特的關係，這也挑戰了我們對魚類認知能力的傳統假設。

在這項研究中，野生魚類自願參與了實驗。許多魚每天都出現在實驗場地，科學家們甚至能根據牠們的外觀特徵辨識出某些魚。研究團隊在地中海的一個研究站進行了這項研究，該地點的野生魚類已經習慣了科學家的存在。實驗在開放水域進行，魚類可以自由來去，完全自願參與。

實驗的第一階段是訓練，目的是測試魚類是否能學會跟隨特定的潛水員。訓練潛水員卡特琳娜·索勒一開始穿著鮮紅色的背心，並在游泳50公尺的過程中餵食魚類，以吸引牠們的注意。隨著時間推移，索勒逐漸移除顯眼的線索，最終只穿著普通的潛水裝備，並在魚類跟隨她遊完全程後才進行餵食。

在研究站棲息的眾多魚類中，兩種海鯛特別積極參與訓練。海鯛通常被視為食用魚，但牠們的好奇心與學習意願讓科學家們大感意外。「我一進入水中，幾秒鐘內就能看到牠們朝我遊來，彷彿從天而降。」索勒說道。不僅如此，這些海鯛每天都出現參與訓練，索勒甚至為牠們取了名字，例如背部有兩片閃亮銀鱗的「伯尼」和尾鰭有缺口的「阿爾菲」。

經過12天的訓練，約有20條魚能穩定地跟隨索勒，而她也能根據外觀特徵辨識出其中的幾條。在確認了參與實驗的個體魚類後，研究進入下一階段：測試這些魚是否能辨識索勒與其他潛水員的區別。

這次，索勒與託馬塞克一起潛水，兩人的潛水裝備略有不同，尤其是潛水衣和蛙鞋的顏色。兩位潛水員從同一點出發，然後朝不同方向游去。第一天，魚類對兩位潛水員的跟隨程度相同。「你可以看到牠們在猶豫該追誰。」索勒說道。但託馬塞克從未餵食跟隨他的魚類，因此從第二天開始，跟隨索勒的魚類數量顯著增加。

為確認魚類確實學會辨識正確的潛水員，研究人員從大群魚類中挑選了六條進行個別觀察，發現其中四條在實驗過程中表現出強烈的正向學習曲線。「這是一個很酷的結果，因為它顯示魚類並非只是出於習慣或其他魚類的存在而跟隨卡特琳娜。」託馬塞克說道。「牠們對兩位潛水員都有意識，並透過測試發現卡特琳娜會在游泳結束後提供食物。」

然而，當索勒和託馬塞克穿著完全相同的潛水裝備重複實驗時，魚類無法辨識兩人的區別。這對科學家來說是一個強有力的證據，表明魚類是根據潛水裝備的差異（尤其是顏色）來辨識潛水員。「幾乎所有的魚類都有色覺，因此海鯛學會根據潛水員身上的顏色區分正確的人並不令人意外。」託馬塞克解釋道。

「在水下，我們也是這樣做的。潛水面罩會扭曲臉部，因此我們通常依靠潛水衣、蛙鞋或其他裝備的差異來辨識彼此。」索勒補充道。研究人員認為，如果給予更多時間，魚類可能會學會關注更細微的人類特徵，例如頭髮或手部，來區分潛水員。「我們已經觀察到牠們靠近我們的臉部並仔細觀察我們的身體，」索勒說道，「這感覺像是牠們在研究我們，而不是我們在研究牠們。」

這項研究證實了許多關於動物（包括魚類）能夠辨識人類的傳聞，但它更進一步，在完全自然的環境中進行了專注的實驗。研究發現，野生魚類能夠快速學會利用特定線索來辨識個別潛水員，這表明許多其他魚類（包括我們的寵物）也可能具備辨識特定模式來辨識我們的能力。這種機制是建立個體間特殊互動的基礎，甚至跨越物種。

MPI-AB的高階作者亞歷克斯·喬丹表示：「這些動物在複雜的世界中生存，每分鐘都與無數物種互動，因此牠們能夠根據視覺線索辨識人類並不讓我感到驚訝。我想最令人驚訝的是，我們竟然會對此感到驚訝。這表明我們可能低估了水下生物的認知能力。」

託馬塞克補充道：「或許我們很難想像人類與魚類這樣在進化樹上距離遙遠的動物之間能建立聯絡，因為我們直覺上無法理解。但如果我們願意關注，人類與動物之間的關係可以跨越數百萬年的進化距離。現在我們知道牠們能看到我們，是時候讓我們也看到牠們了。」

參考文獻：Wild fish use visual cues to recognize individual divers, 18 February 2025, Biology Letters. DOI: 10.1098/rsbl.2024.0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