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潛水員發現「神秘圓圈」——原是大自然最偉大的創作之一

直到科學家與潛水員合作，揭開海底突然出現的「神秘圓圈」的起源，我們才真正領會到這些生物交配儀式的浩大工程。從空中俯瞰，這些創作本身就令人歎為觀止，但細節之處，尤其是那精細的沙子，更讓人意識到雄性河豚為了吸引伴侶付出了多少心血。

1995年，潛水員在日本奄美大島附近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結構。在海底，他們看到一個看似刻在沙子裡的巨大圓圈。沒人知道它從何而來，也不清楚是出自人類之手、其他動物的傑作，還是自然環境形成的結果。於是，它們被稱為「神秘圓圈」。

一群科學家前去調查，2011年，他們首次確認了背後的「功臣」：一種小型河豚。這種身長僅12公分（4.7英寸）的河豚，竟能拼盡全力創造出比自身大16倍的結構。這種名為Torquigener albomaculosus的河豚，直到2015年才被正式描述。

儘管雄性河豚的創作如此精緻，但當關鍵時刻到來，它卻會去啃雌性的臉頰。（圖片來源：Yoji Okata攝影）

河豚的麥田圈

科學家在清水海灘和勝鐵海灘附近的沙質海底設定了兩個觀察區。他們得以記錄下雄性河豚從準備到照顧魚卵的整個繁殖過程，總共記錄到10次繁殖事件。

每一次繁殖都從在海底創造一個圓形結構開始，整個過程需要七到九天才能完成。河豚們利用胸鰭、臀鰭和尾鰭，先繞著圈快速遊動，然後新增從外到內的線條，形成放射狀排列的峰谷。

令人驚奇的是，它們還會不時停止擺動魚鰭，新增更精細的細節，這使得谷並不是一路相同的。它們工作的時間越長，峰谷就越明顯，而且它們游泳的方式會攪動沙子，將最細的顆粒帶到中心。

科學家還注意到，雄性河豚會用貝殼和珊瑚碎片裝飾它們創作的峰頂，並小心地清除建築中心的任何東西。直到完成這些最後的修飾，雌性河豚才會開始光顧它們的創作。

當雌性河豚靠近這個結構時，雄性河豚會遊來游去，攪動中心的細沙。如果雌性河豚進入，雄性河豚會先後退，然後反覆向它衝去。如果雌性河豚印象深刻並且交配成功，魚卵就會產在它們創作的中心部位，此時這個中心已經變成了巢穴。

（圖片展示了河豚從早期（a）、中期（b）、最後階段（c）到產卵後（d）的工作過程。圖片來源：H Kawase等人（2013）《科學報告》，CC BY - NC - ND 3.0）

研究作者寫道：「在本研究調查的河豚物種中，巢穴呈現出三個從未在魚類中報導過的不尋常特徵。首先，在巢穴位置外創造了放射狀排列的峰谷；其次，峰頂用貝殼碎片裝飾；第三，細沙顆粒聚集在巢穴位置形成不規則圖案。這三個特徵在交配前完成並維持，雌性河豚光顧巢穴時如此，交配後則消失。」

這些圓形結構在人類眼中很美，但對雌性河豚來說，真正打動它們的可能是中間的東西。雄性河豚的行為和它創作的形狀都促使細沙顆粒移到圓圈中心，如果運氣好，雌性河豚會在那裡產卵。

科學家表示，那些細沙的重要性，可能就是它們不重複使用同一個巢穴的原因。在付出瞭如此艱鉅的努力，花了一個多星期搬動沙子和收集貝殼後，雄性河豚會放棄這個巢穴，重新建造一個。

它們可能會回到同一個地方，但實際的結構從不重複使用，科學家認為這可能是因為一次繁殖活動會消耗掉大部分可用的細沙。所以，它們必須「收拾畫筆」，重新開始。

創造令人難以置信的結構來吸引伴侶，這種現象在多種魚類以及鳥類、哺乳類等其他動物群體中都能看到，包括我們人類。然而，正如研究人員所寫，這些河豚的「麥田圈」作為魚類的藝術作品是獨一無二的，它們確實是大自然最偉大的創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