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的催情秘方：從健康補品到性愛助劑

在威而鋼問世之前，世界各地的人們早已利用催情劑來增強健康和提升生育能力。無論是古代埃及、希臘、羅馬，還是前現代的中國、印度和中東，甚至非洲和南美洲的傳統藥房中，都能找到關於催情劑的記載。這些被認為能夠激發性慾、刺激生殖器或增強情慾的草藥或動物提取物，在現代疫苗出現之前，是全球歷史上交易最廣泛的醫療產品之一。

有趣的是，儘管催情劑與性和親密關係密切相關，宗教當局並未長期壓制它們。相反，在中世紀和近代早期，伊斯蘭、猶太和基督教世界的藥劑師們將催情劑系統化為一類物質，並在單一神論宗教的世界觀中廣泛接納了它們。然而，到了19世紀中葉，現代生物醫學開始質疑催情劑的概念，認為這些物質最多隻是美好的願望，最壞則是江湖騙術的典型代表。

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性激素內分泌學的興起幾乎再次提出了類似於催情藥房的理念，但卻避開了將激素作為性治療手段的明確主張。直到20世紀末和21世紀初，像威而鋼（西地那非）和Addyi（氟班色林）這樣的新一代性藥物，才重新承諾現代醫學能夠刺激勃起障礙和缺失的性高潮。然而，這些現代藥物與歷史上眾多人類文化中使用的催情劑大不相同，後者不僅用於性刺激，還廣泛應用於其他健康目的，更具整體性且不將性問題病理化。

那麼，前現代的催情藥房藝術從何而來？現代醫學又為何如此徹底地拒絕它？雖然催情劑的概念源於古希臘愛神阿芙羅狄忒的名字，但實際上在古希臘並未找到相關記載。相反，近代早期基督教歐洲將影響性慾和性快感的醫療產品定義為一類獨特物質，這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突尼西亞阿拉伯基督教學者康斯坦丁·非洲（約1020-99）的影響。他將蓋倫和希波克拉底的古希臘著作從阿拉伯文翻譯成拉丁文，並撰寫了一部關於性醫學的拉丁文著作《論性交》（De Coitu），其中詳細描述了源自中世紀阿拉伯、波斯和希伯來傳統的食物和藥物，這些都被認為能夠刺激性慾和性快感。

在中世紀的中東傳統中，催情劑是主流，其使用被廣泛認為在穆斯林、基督教和猶太教的虔誠範圍內是寶貴且適當的。歐洲醫生在與中東接觸之前，像古希臘和羅馬醫學一樣，僅零星提到幾種催情物質。然而，隨著15世紀香料貿易的繁榮，來自東亞、印度和中東的食物和藥品大量流入歐洲，拉丁藥典開始描述一種突然被認為是獨特類別的物質：催情劑。它們被認為有幾種特定用途：增加男女生育能力、對抗女巫的詛咒、以及作為老年人的性刺激劑。

在16至18世紀，催情劑被用於對抗女巫的詛咒，這部分解釋了現代生物醫學在對超自然現象日益懷疑的背景下對其的輕視態度。到了18世紀初，許多歐洲醫生認為相信不孕魔法的信徒是迷信和輕信的。然而，在中東文化中，前現代的催情劑很少聲稱是在修復某種被認為是損壞的東西，這與近代歐洲用於對抗女巫詛咒的催情劑和現代藥物（如激素和威而鋼類藥物）形成了鮮明對比。相反，像鹿麝香和龍涎香這樣的產品在1500至1900年間作為珍貴的奢侈品在亞洲、中東和歐洲廣泛交易，並被許多歐洲藥典記載為強效的催情劑。它們被眾多文化所珍視和享受，不是作為對抗性病理的補救措施，而是作為芳香和愉悅的增強劑，同時也被用作一般健康補品。

當醫療產品在全球範圍內傳播時，它們在一個文化中的意義可能會在另一個文化中被徹底重新詮釋——而某些東西往往會在此過程中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