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慘烈野火危機源起非火花，而是降雨

2025年初，氣候極端現象匯整合的一場「完美風暴」，為洛杉磯帶來了毀滅性的野火災情。此前連續兩年的多雨期，促使植被繁茂生長。然而，接下來長達八個月的乾旱期，卻將這片土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易燃物堆。強勁的聖塔安那風席捲而過時，迅速蔓延的大火席捲了37,000英畝的土地，吞噬了社羣和山坡。

2025年1月初，颶風級強風橫掃洛杉磯縣，此時大量乾燥的植被為野火提供了充足的燃料。前兩年異常多雨，使得該地區山區和山麓的草類和叢林植物蓬勃生長。但2024年最後八個月，溫暖乾燥的氣候，將這些植被變成了極易燃的燃料。

1月7日，太平洋帕利塞德和伊頓峽谷山區野火爆發，迅速蔓延。強勁的聖塔安那風將火焰吹向山下的住宅區，兩場大火迅速擴大，燒毀了37,000英畝（150平方公里）土地。大部分破壞在最初24小時內就已造成，這是「快速野火」的典型特徵——強烈且由風勢推動的大火，通常在秋冬植被極度乾燥時爆發。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的研究人員指出，多個因素導致了此次火災的嚴重程度。2022年至2024年間植被的大量積累，加上2024年夏季異常溫暖乾燥的氣候。從多雨到乾旱的迅速轉變——被稱為「水文氣候反彈」——會放大野火風險，且在21世紀變得更為常見。

UCLA的博士後研究員加文·馬達昆布拉表示，2022年至2024年初，南加州的降雨量高於平均水平。2022 - 2023水年（從10月到次年9月），不斷的大氣河流為加州帶來了暴雨。2023 - 2024水年的大部分時間也很潮濕，在洛杉磯市中心測量的這兩個時期的總降雨量，幾乎是長期平均值（1877 - 2024）的兩倍。

充足的降雨使植被大量積累，上圖所示的衛星植被健康指數（即「綠度」）可見一斑。該指數基於Landsat衛星收集的資料，稱為「植被指數」（NDVI）。地圖顯示，2024年夏季，洛杉磯縣的許多地區比平均水平綠了30%（與1991年至2020年的記錄相比）。同年7月，國家跨部門消防中心警告，整個加州的「草本燃料載量」高於正常水平，在一些山區，更是正常量的兩倍。

2024年下半年情況逆轉。據馬達昆布拉及其同事稱，2024年5月至2025年1月初，洛杉磯地區沒有降下任何大雨，積累的植被因此乾涸。2025年1月4日，《洛杉磯時報》報導，在過去八個月裡，市中心只有一次降雨量超過十分之一英寸——這個降雨量被認為是能防止植物乾枯、降低野火風險的臨界值。這使得2024年5月至2025年1月成為自1877年有記錄以來第二乾旱的時期。

2024年6月和7月襲擊美國西南部的熱浪，使情況雪上加霜，加州多個城市的氣溫打破或平了歷史紀錄，進一步加劇了土地的乾旱。上圖顯示了2025年1月7日，也就是帕利塞德和伊頓野火爆發當天，土壤「根層」頂部40英寸（100釐米）處的相對濕度。資料來自美國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NASA）馬歇爾太空飛行中心的短期預測研究與轉換（SPoRT）中心。南加州大部分地區的土壤濕度，處於歷史紀錄（1981 - 2013）同一天的底部2%。

「這是歷史上罕見的低土壤濕度。」研究濕度條件如何影響火災風險的NASA SPoRT氣象學家喬納森·凱斯表示。

SPoRT的土地資訊系統（SPoRT-LIS）以近實時的方式提供3公里解析度的土壤濕度網格資料，以支援區域和地方模型，美國乾旱監測機構也使用該資料追蹤全國的乾旱情況。

本文NASA地球觀測站圖片由米卡拉·加里森提供，使用了美國地質調查局的Landsat資料以及NASA短期預測研究與轉換（SPoRT）中心的土壤濕度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