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甲烷激增：淨空政策可能適得其反

要達到全球氣候目標，在淨化空氣的同時，人為排放甲烷的減幅需要更大。一項新研究顯示，減少空氣中的硫汙染，可能會在無意間增加天然濕地（包括泥炭地和沼澤）的甲烷排放。

這項發表在《科學進展》（Science Advances）期刊上的研究指出，受淨空政策驅動，全球硫排放量下降，再加上二氧化碳的升溫和施肥效應，正促使濕地產生更多的甲烷。該期刊由美國科學促進會（AAAS）創立，是一本經同儕審查的科學期刊，於2015年推出，旨在發表具有重大意義和創新性的研究，涵蓋生物學、物理學、化學、環境科學和社會科學等多個領域。

每年額外增加的2000萬至3400萬噸甲烷排放，可能會讓達成氣候目標變得更加困難。因此，減少人為甲烷排放的努力，可能需要比《全球甲烷承諾》中所概述的更加雄心勃勃。

甲烷是大氣中最強效的溫室氣體之一，全球各地的濕地都會產生甲烷。硫（以硫酸鹽的形式）在天然濕地中有著特殊作用，能夠減少甲烷排放；而二氧化碳則會促進為產甲烷微生物提供食物的植物生長，從而增加甲烷的產生。

伯明翰大學（University of Birmingham）的文森特・高奇教授是該研究的高階作者，他表示：「旨在減少大氣中硫含量的善意政策，似乎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後果，即揭開了濕地甲烷產生的硫『蓋子』。再加上二氧化碳的增加，形成了雙重打擊效應，使排放量大幅上升。」

這種情況是如何發生的呢？簡單來說，在濕地中，有限的食物資源使得細菌之間存在競爭。硫為一組細菌創造了條件，使其能夠在與產甲烷微生物的競爭中勝出。在上個世紀酸雨硫汙染的情況下，這足以使濕地甲烷排放量減少高達8%。

如今，淨空政策已經實施，減少硫沉積雖然對全球生態系統有著重要且積極的影響，但不幸的是，這也意味著我們需要付出比預想中更多的努力，才能維持在《巴黎協定》所設定的安全氣候界限內。

超過150個國家在格拉斯哥舉行的第26屆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COP26）上簽署了《全球甲烷承諾》，力爭到2030年，在2020年的基礎上將人為甲烷排放量減少30%。

這項研究是最新一個表明大氣中硫含量減少會導致氣候升溫速度比預期更快的例子。2020年，為了減少對人體健康有害的二氧化硫和細顆粒物排放，實施了航運汙染控制措施。海洋上空大氣中硫含量的減少，被認為是導致所謂「終止衝擊」中比預期更大升溫的原因。

論文的第一作者、北京大學的沈璐表示：「我們的研究指出了氣候系統的複雜性。此前，這些複雜的生物地球化學相互作用在預測未來甲烷排放時並未得到很好的整合。我們證明，要真正瞭解這種重要溫室氣體的未來趨勢，必須考慮這些反饋機制。」

參考文獻：Lu Shen, Shushi Peng, Zhen Zhang, Chuan Tong, Jintai Lin, Yang Li, Huiru Zhong, Shuang Ma, Minghao Zhuang and Vincent Gauci, The large role of declining atmospheric sulfate deposition and rising CO2 concentrations in stimulating future wetland CH4 emissions, 5 February 2025, Science Advances. DOI: 10.1126/sciadv.adn1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