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便民到監控：政府如何悄悄將全民資料變為監控工具

一位國家勞工關係委員會的吹哨者揭露，2025年3月初，當政府效率部（DOGE）人員獲準存取該機構資料庫時，出現異常的敏感資料外流高峰。4月7日，國土安全部更取得國稅局的稅務資料。這些看似不相關的事件，正顯示聯邦政府資料庫的結構與用途已悄悄轉變。

作為研究移民、資料治理與數位科技交集的學者，我發現民眾提供給政府用於報稅、健保登記、失業救助和教育補助等公共服務的資料，正被大量轉用於監控和執法。這些原本用於便民服務的資訊，如今在政府部門與私人企業間流動，將公共服務基礎建設重塑為控制工具。

在國家安全、防詐騙和數位現代化的名義下，這些資料共享協議往往避開公眾監督。結果就是政府結構正默默轉變為整合式監控機器，能以前所未有的規模追蹤、預測和標記民眾行為。

關鍵在於DOGE這個單位，其任務是「促進機構網路系統互通性、確保資料完整性，並推動負責任的資料收集與同步」。透過建立互通系統，DOGE能實現跨部門即時存取敏感資料，打造全民集中式資料庫，表面上是行政簡化，實則為大規模監控鋪路。

公私合作夥伴關係是資料轉用的關鍵。國土安全部等機構透過第三方承包商和資料仲介規避限制，整合來自社群媒體、公用事業、超市等管道的資料，在未經明確同意或司法監督下，為執法機構建立詳細的數位檔案。

知名聯邦承包商Palantir向移民海關執法局、國防部等機構提供調查平臺，彙整駕照照片、社福資料、財務資訊等資料，用於預測性警務和演演算法側寫。這些工具以挑戰現有隱私規範的方式擴張政府權力。

人工智慧更加速此趨勢。預測演演算法掃描大量資料產生風險評分，卻常因「AI幻覺」產生錯誤結果。微小資料差異可能導致失業、福利中止等嚴重後果，當事人卻難以申訴。

如今參與公民活動、申請貸款或學生補助都會加深數位足跡，政府可能據此拒絕提供協助。原為照護收集的資料，可能成為監控理由。隨著對私人承包商的依賴加深，公共治理與企業監控的界線持續模糊。

缺乏監管的AI、人臉辨識和預測系統，對低收入者、移民和有色人種影響尤甚。最初用於福利核實的系統，現已融入更廣的監控網路，從針對非公民與詐騙嫌犯，可能擴及全國民眾。

這不只是資料隱私問題，更是治理邏輯的根本轉變。行政系統成為行為追蹤工具，卻缺乏監督。AI大規模解讀行為模式，用推論取代事實，相關性取代證詞。

風險波及所有人。這些技術雖先應用於社會邊緣群體，但隨著基礎建設擴張，終將深入每個公民的生活。每份表格、數位互動都在無形中加深個人數位檔案，無所不在的監控架構已然成形，唯一不確定的是：它最終將擴張到何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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