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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龍時代的地球,真的有青草地嗎?

禾本科植物(俗稱草)最古老且無爭議的化石證據,可追溯至5600萬年前。長期以來,科學界普遍認為這就是全球草類植物的起源時間,因此我們可以相當確定地說:恐龍與青草從未共存。然而,近年的幾項重大發現正逐漸顛覆這個認知,暗示草類的歷史可能遠比我們想像的更悠久。

2005年,科學家在印度德干高原火山岩層中,發現了距今約6500萬年的恐龍糞便化石,其中含有明顯的草類殘留。這項發現將草類出現的時間一口氣往前推了900萬年,直接進入恐龍稱霸的時代。瑞典自然歷史博物館的古植物學家卡洛琳·斯特倫伯格當時接受《自然》期刊訪問時坦言:「這完全出乎意料,我們必須重新改寫對草類演化的認知,甚至該考慮在博物館的恐龍場景中加入青草元素。」

更驚人的是,研究顯示這些恐龍當時至少食用五種至今仍存在的草類,顯示這種看似平凡的植物,早在恐龍時代就已發展出驚人的多樣性。2017年中國古生物學家的研究更進一步發現,某種鴨嘴龍牙齒上附著的草類表皮組織與植矽石,年代竟可上溯至1.13億年前。

雖然這些發現不斷重新整理草類的起源時間,但我們必須釐清:恐龍時代的地球景觀,絕對不像現代隨處可見的草原風光。當今全球約40%的陸地(不含格陵蘭與南極冰原)被草原覆蓋,但在恐龍橫行的年代,這種遼闊的草原景觀很可能並不存在——這對我們重建史前世界是至關重要的細節。

BBC《與恐龍同行》系列節目的古生物藝術指導傑伊·巴拉穆魯甘透露:「重現沒有草原的史前景觀是極大挑戰。我們必須徹底重新構思當時的植物組成,畢竟現在常見的許多植物種類,在當時根本尚未演化出來。」她坦承即使團隊費盡心思,也難以百分之百精確重現那些早已消失的遠古地貌。

草原的缺席更直接影響我們對恐龍生態行為的推測。倫敦自然歷史博物館的恐龍專家蘇西·梅德門特博士指出:「草類含有大量玻璃質的植矽體,會快速磨損牙齒。現代馬類演化出高冠齒來應對,但恐龍採用的是不斷換牙的機制。這引發關鍵疑問:牠們的消化系統能否處理草類?換牙速度跟得上磨損速率嗎?」這些問題,正是科學家嘗試復活恐龍前必須慎重考慮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