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會超越人類智慧嗎？專家揭密未來真相

1989年，政治學家法蘭西斯·福山曾預言，我們正邁向「歷史的終結」。他認為，自由民主價值將在全球社會中普及。然而，今天的民主顯然在衰退，專制與獨裁者卻日益崛起。或許，福山的預言在某種意義上是對的，但方向截然不同——我們可能正迎來人類歷史的「終結」，就像遊戲結束一樣。

人類的終結有許多可能性：全球疫情、巨型隕石撞擊（恐龍或許深有體會）、氣候災難等。然而，近年來最常被討論的威脅之一，便是人工智慧（AI）。與氣候變遷類似，AI的威脅似乎悄然逼近，許多人擔心它可能很快將人類推向滅絕。

2022年，OpenAI執行長山姆·奧特曼談及AI的利弊：「AI的正面影響將令人難以置信，以至於談論它會讓人覺得你瘋了。但負面影響則是，它可能讓我們全體『熄燈』。」同年，被譽為「AI教父」的傑佛瑞·辛頓更預測，未來30年內，AI導致人類滅絕的機率高達10%至20%。這些來自AI領域權威的警告，令人不得不正視。

其實，對AI超越人類智慧的擔憂並非新鮮事。早在1950年，被譽為AI之父的艾倫·圖靈就預言，一旦機器能像人類一樣從經驗中學習，它們將迅速超越我們的「微弱能力」，最終可能接管控制權。1970年，另一位AI先驅馬文·閔斯基也警告，人類有限的智慧可能無法控制如此強大的心智，未來我們可能淪為機器的「寵物」。

那麼，機器究竟如何接管控制權？我們該如何應對？數學家歐文·古德提出「智慧爆炸」的概念，即當機器智慧達到一定程度後，它們將開始自我改進，最終創造出超級智慧。這一過程如今被稱為「奇點」。古德甚至預言，這將是「人類需要的最後一項發明」。

近年來，隨著ChatGPT等大型語言模型的快速發展，許多人擔心奇點可能比預期更早到來。特斯拉執行長伊隆·馬斯克預測，機器將在2025或2026年超越人類智慧；OpenAI競爭對手Anthropic的執行長達裡奧·阿莫迪則認為這將發生在2026或2027年。這些預測都指向一個迫在眉睫的未來。

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Meta首席科學家楊立昆認為，這可能需要數年甚至數十年。我的同事、榮譽教授蓋瑞·馬庫斯則預測，這可能是10或100年後的事。無論如何，一旦機器智慧與人類相當，超越我們只是時間問題。

超級智慧機器如何威脅人類？這方面的論述往往較為模糊。辛頓指出，如果AI比我們聰明得多，它將極擅長操縱，因為它從我們身上學到了這一點。歷史上，較低智慧者控制較高智慧者的例子並不多見。雖然有反例，例如嬰兒控制父母或美國總統並非最聰明的人，但辛頓的觀點仍值得深思。

一些具體的威脅情境已被提出。例如，AI可能自主識別關鍵基礎設施（如電網或金融系統）的漏洞，並發動攻擊，摧毀社會的運作基礎。或者，AI可能設計出極具致命性與傳染性的病原體，引發毀滅性疫情。更極端的設想包括AI創造自我複製的奈米機器，滲入人體並釋放致命毒素。

這些情境都涉及賦予AI「行動能力」，而這正是OpenAI等公司正在做的事情。例如，能回覆電子郵件或協助新員工入職的AI代理，已成為今年的熱門產品。然而，讓AI掌控關鍵基礎設施或合成有害DNA，無疑是極不負責任的。

目前，歐盟在AI監管方面處於領先地位。2025年生效的《歐盟AI法案》規範了高風險AI應用，如臉部辨識、社會信用評分與潛意識廣告。這項法案可能像《通用資料保護條例》一樣，成為全球監管的範本。

儘管如此，我對超級智慧並不感到過度擔憂，原因有三：首先，智慧帶來智慧與謙遜；其次，地球上已有超級智慧的存在，例如人類的集體智慧；第三，競爭有助於制衡集體智慧。當然，政府仍需介入監管，防止壟斷等不良後果。

事實上，我期待更智慧的AI到來，因為它可能讓我們更珍惜並提升人性。即使未來能賦予機器更高的情感與社交智慧，我們也不太可能像對待人類一樣對它們產生同理心。機器無法墜入愛河、悼念逝去的朋友、因悲傷電影落淚，這些都是獨特的人類體驗。

AI將降低許多生活必需品的成本，但人類手工製作的物品將變得稀有且珍貴。我們已經看到，手工藝與藝術品的價值日益受到重視。此外，AI可能透過發現人類無法理解的資料洞察或完成超越人類計算能力的任務，來增強我們的能力。

最終，AI的發展可能迫使我們更精確地回答一些長期迴避的問題：我們如何評價不同的生命？公平與正義的意義是什麼？我們希望生活在怎樣的社會中？

我期待未來的「神級AI」——它們將像神一樣不朽、無所不知且難以理解。但我們的未來恰恰相反，永遠充滿缺陷與有限。因此，讓我們擁抱人性，這是我們唯一且永遠擁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