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的黑暗面：為何幽默比批評更具破壞力

新研究顯示，諷刺可能比直接批評更具傷害性，它會在不知不覺中將目標物件「去人性化」，並損害其名譽。在針對諷刺性影片和迷因的實驗中，與觀看直接批評內容的人相比，觀看者對公眾人物形成了更為苛刻的看法。就連虛構人物也未能倖免。然而，短暫地想像與目標物件進行一次積極互動，有助於抵消諷刺帶來的負面影響。

在如今的數位時代，諷刺無處不在——YouTube 上、迷因裡，以及整個社群媒體中。雖然它常被視為無害的幽默，但新研究表明，它對一個人名譽的損害可能比直接批評更大。

今日（2 月 10 日）發表在《實驗心理學期刊：綜合》上的一項研究發現，即使看似輕鬆的諷刺，也可能透過將目標物件誇張成滑稽的形象，從而使其「去人性化」。這可能導致比直接批評更強烈的負面看法。

該研究的主要作者、聖塔克拉拉大學管理學助理教授胡裡亞・賈扎伊裡博士表示：「大多數人認為諷刺只是幽默和好玩的，但『去人性化』是一個連續的過程，其中可能包括忘記他人也有複雜的情感等情況。我們可能會從一小段幽默的批評中，對一個人的其他方面進行概括，而這些概括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

在一項實驗中，1311 名參與者觀看了 YouTube 上對一些著名運動員、音樂家、電視名人或企業家進行諷刺或批評的影片。例如，一些影片講述了前美國國家橄欖球聯盟四分衛湯姆・布雷迪因「洩氣門」醜聞被禁賽，或是臉書母公司 Meta 執行長馬克・扎克伯格的「劍橋分析公司」個人資料洩漏醜聞。

觀看諷刺或批評影片的參與者都認為這些影片對目標物件同樣具有批判性，但觀看諷刺影片的人對目標物件的名譽有更負面的看法。

另一項針對 373 名參與者、使用關於葛妮絲・派特洛滑雪事故和訴訟的迷因的實驗，也得出了類似的結果。

在另一項實驗中，299 名參與者觀看了一個諷刺迷因、一個批評迷因，或是一張多次被不同球隊解僱的足球教練何塞・穆里尼奧的照片。諷刺和批評迷因都比照片更具破壞性，但觀看諷刺迷因的參與者對穆里尼奧的看法最為負面。

研究指出，雖然諷刺通常針對名人，但它對不太知名甚至虛構人物的名譽同樣具有破壞性。具體而言，在同樣的迷因中，將穆里尼奧的名字和照片換成虛構人物史蒂夫・蘭德爾的另一項實驗，也得出了類似的結果，其中諷刺迷因對名譽的損害最大。

最後一項實驗發現，想像與被諷刺或批評的物件進行一次短暫的積極互動，可以透過將他們「人性化」，減輕對其名譽的負面看法。

賈扎伊裡說：「幽默、笑聲，甚至批評都有積極的好處，並在社會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希望當有人成為諷刺的目標時，我們能意識到自己是否在進行某種『去人性化』的行為，或是對此人做出了可能不真實的假設。」

研究人員選擇聚焦於非政治人物，以拓展諷刺研究領域。先前有關諷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政治人物上，結果參差不齊，一些研究發現諷刺無害，而另一些則發現它會損害政治人物的名譽。

這項研究聚焦於影片和迷因，因此研究結果可能無法推廣到僅以文字或音訊形式表達的諷刺，如文章或播客。此外，由於研究僅納入了成年人，結果可能也無法推廣到未成年人。

參考文獻：《緩和打擊還是磨利刀刃：探究諷刺對名譽的影響》，作者胡裡亞・賈扎伊裡博士（聖塔克拉拉大學）和德里克・D・魯克博士（西北大學），2025 年 2 月 10 日，《實驗心理學期刊》。DOI：10.1037/xge0001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