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安德塔人曾面臨滅族危機？11萬年前神秘人口大崩潰之謎

遠古人類如何演化成尼安德塔人，一直是科學界難解的謎題。目前我們僅知道，這些已滅絕的親戚是從所謂「中更新世混亂期」脫穎而出的。這段時期不同人種之間特徵混雜交錯，形成一團難以釐清的演化迷霧。

在這片混沌中，最早出現的是「前尼安德塔人」，其中最完整的骨骼標本發現於西班牙的「骨坑遺址」，距今約43萬年。隨著時間推移，這個物種的特徵逐漸定型，誕生了「早期尼安德塔人」，例如在克羅埃西亞克拉皮納發現的12至13萬年前化石。

直到約11萬年前，才出現所謂的「典型尼安德塔人」，具備所有鮮明的尼安德塔人形態特徵。2010年首度完成尼安德塔人全基因組定序後，科學家發現晚期尼安德塔人的基因多樣性遠低於現代人類，推測他們可能曾遭遇毀滅性的人口銳減，形成「基因瓶頸」。

關於這場大滅絕發生的時間，學界仍有爭議。部分學者認為發生在尼安德塔人譜系早期，另一些則認為與典型尼安德塔人的出現同時。由於缺乏早期尼安德塔人完整的DNA，科學家難以重建完整的基因演化史。

為解決這個難題，一篇發表在《自然通訊》的研究團隊另闢蹊徑，針對不同時期尼安德塔人內耳的「骨迷路」進行深入的形態學分析。透過比較西班牙骨坑遺址的前尼安德塔人、克拉皮納的早期尼安德塔人，以及各時期的典型尼安德塔人，研究人員描繪出這個神秘物種形態多樣性的消長圖譜。

研究結果顯示，克拉皮納尼安德塔人的形態變異比骨坑遺址的標本更豐富，意味著在43萬至12萬年前之間，基因多樣性確實有所增加。因此研究團隊排除了瓶頸效應發生在尼安德塔人演化早期的可能性。

然而，相較於早期尼安德塔人，典型尼安德塔人呈現明顯的形態變異減少，顯示瓶頸效應必定發生在克拉皮納族群之後。雖然確切時間和原因尚不明朗，但先前已有學者推測這場災難大約發生在11萬年前。

研究共同作者康德-瓦爾維德指出：「透過納入廣泛時空範圍的化石樣本，我們得以捕捉尼安德塔人演化的完整圖景。克拉皮納樣本與典型尼安德塔人之間的多樣性銳減尤其驚人，為瓶頸事件提供了強力證據。」

研究主要作者烏爾西奧利也表示驚訝：「骨坑遺址的前尼安德塔人竟展現出與克拉皮納早期尼安德塔人相似的形態多樣性，這顛覆了我們對尼安德塔人譜系起源時發生瓶頸事件的普遍假設。」

這項突破性研究已發表於《自然通訊》期刊。本文前版曾於2025年2月刊登。